生命痛苦、绝望什么才是我们活着的理由?

每个人的生活目标都是独一无二的,而通往目标的道路同样也是独特的。在这条路上,人就像一个在茫茫大雾的夜里摸黑驾驶的飞行员,那条预先规定的路线将他引向最终的目标。

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,全世界有超过3.5亿人受抑郁症困扰,抑郁症已成为世界第四大疾病,而且还在快速增长中。

不仅是抑郁症,焦虑症、躁郁症、孤独症等心理疾病在世界范围内愈演愈烈。人们已经不能安居于世了,人与人之间、人与世界之间仿佛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痕。

正如维克多·弗兰克尔在本书中所说的,“我们这个时代最大的疾病是无目的、无聊、缺乏意义”。他把这种状况叫作“存在的真空”(existentielle Vakuum),也叫“存在性挫折”(existentieller Frustration)。而这种状况所导致的疾病,则是“心灵性神经症”(noogene Neurose)。

对1151名受试者的研究结果一致支持弗兰克尔的假设,即一种新型的神经症——他称之为心灵性神经症——在临床上与传统形式的神经症同时存在。

对待传统的神经症,医生往往采取药理学方法。而对待这种新的神经症,医生应该采取伦理学和哲学方法。这是因为人类不只有身体和心理维度,还有精神维度,精神维度恰恰是使得我们成为人类的东西。精神困苦与心理疾病可能没有多大关系。只有那些能看到人类的精神维度的医生,才能做出正确的诊断。

正因为如此,现代人越来越依赖心理学和心理治疗。提供心灵关怀的重担,已经从牧师转移到了医生身上。医生不只要治病救人,更要扮演一个类似于向导和助产士的角色。用弗兰克尔的话说,“存在主义分析的任务恰恰是引导病人独立地意识到自己责任和任务,进而找到那个独一无二的生命意义。”

对意义和价值的寻求是人的本性。在弗兰克尔看来,存在三个价值范畴:创造性价值、经验性价值、态度性价值。

创造性价值是人们在工作和事业中所获得的价值。经验性价值则是人们体验这个世界,比如沉浸在对自然、艺术、个人的热爱中的时候所获得的价值。体验一个人的独特性,就意味着爱这个人。

精神分析宣称,只要正确地掌控欲望,就能保证个人和文明的进步。个体心理学宣称,只要奋斗和追求,总会达到目的。

精神分析要求人们适应外部世界,个体心理学则要求让人们勇敢地塑造世界。简而言之,它们关注的是人们工作和享受生活的能力。

但是,意义治疗关注的却是人们受苦的能力。根据意义治疗的原则,一个处于极端困苦的人、一个无法在创造和体验中找到意义的人,照样可以通过直面他的命运和苦难来实现人生的意义。

当一个人发现自己面临的命运只能自己承担,自己接受时,实现态度性价值的可能性就会出现;他会像背负十字架一样背负命运,勇敢坚强地面对苦难,即使经历衰落和失败也仍旧保持尊严。

通过背负那不可避免的痛苦,人们就有可能实现他的价值。因此,生命直到最后一口气都是有意义的,因为实现价值的可能性直到最后一刻都存在。这种痛苦——面对命运毫不退缩——是生命赠予人的最高成就。

弗兰克尔曾经讲过一个故事,他的诊所的一名护士患上了无法手术的肿瘤,感到无比绝望。弗兰克尔向她解释说,每天工作8-10小时不是什么伟大的事,许多人都可以做到。但是,无法工作却又不感到绝望,这就是很少有人能实现的成就了。弗兰克尔是这样说的:

你这么做,是不是对你所服务的成千上万的病人不公平?你表现得好像无法治愈的生命就毫无意义,这是不是对他们不公平?如果你觉得生命的意义就是每天工作很多个小时,那么,你就夺走了所有病人活下去的权利和存在的理由。

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,弗兰克尔全家被关进了奥斯维辛集中营,他的母亲、妻子、哥哥相继死于毒气室中,他本人是经历了四座集中营的幸存者。他的心灵经历过炼狱般的磨炼,却仍然对生命充满极大热情。在他看来,即使在集中营这种绝望的环境中,我们依然可以找到自由和意义:

无论在集中营的第一个小时他被夺走了什么,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,没有一个人可以剥夺他如何面对命运的自由。

正是在这种信念的鼓舞下,弗兰克尔写出了这本《我们活着的理由》,以此告诉所有在空虚和痛苦中挣扎的人们:在任何时候,生命都是有意义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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